不会写甜了 摊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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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GIRI病毒传播得很快，只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夺去了异变的声势，初生的丧尸对这个世界处于本能的混沌的畏惧而在雨幕中缓慢行走，以适应新的身体——甚至当蓝湛开启车灯，车库里的丧尸都会躲避光照射在身上。

  魏无羡心神不定，作为一个科研人员他仍旧无法相信这座城市爆发了丧尸病毒，究竟什么才是病毒源？这场病毒会持续多久？仅仅是G城爆发还是已经蔓延到了全国，甚至全世界？

  虽然现在丧尸处于适应阶段较好控制，但是他与蓝湛都深知的是，雨停之后病毒会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蔓延，丧尸也不会再畏惧光，畏惧水，他们超强的适应能力会让感染的数目持续加速增加，如果到后期丧尸拥有了智商，那将是更可怕的。

  魏无羡盯着车窗外一具摔在地上的丧尸，蠕动着身子的模样十分笨拙，肚肠似乎破了，散落着碎肉之类的血腥东西——这是被一批丧尸咬了异变的产物？病毒爆发在什么时候，回家之前还一切如常，现在也不过晚上十点出头，被咬的正常人异变速度竟如此之快？

  魏无羡别过头去，清甜的柑橘清酒早已被腐臭味所代替，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疯狂的病毒？这就是所谓的末日吗？——他脑中不断闪烁的是车外这具丧尸的模样，额前沁出冷汗。

  蓝湛瞥他一眼，将手盖在这人冰冷的手背上。

  蓝湛体温本就较他略低，如今却让他觉得一丝踏实，至少他们还是安全的——魏无羡没什么救世梦，他自认为不过是个牵挂颇多的凡人，生平豪胆之事不过是同蓝湛在一起罢了。

  他只想同他的蓝湛好好的。

  大不了一起变丧尸好啦。要是蓝湛比较倒霉先被咬了，他就同他最高难度姿势玩一遍，唇舌交缠中爱欲与病毒湿漉递送，在他的最深处种下腐烂的禁果，将他的骨，他的肉，他血管中汩汩流动的甘美血液，饲养他失了疯的爱人。

  若是他先一个被咬了呢？

  得让蓝湛在他异变前杀掉他，本来就捣鼓些反人类生化工程，死了不能再留着祸害人间——魏无羡拎得很清楚，他的研究大半是邪门歪道，只会让这个混乱的世界更加混乱，而蓝湛不同，他是医生，救死扶伤的，这个世界需要他活下去。

  魏无羡看向蓝湛，后者目视前方，清冷的眼里是血色的雨幕。

  同他冲出这片血色的雨幕。

  “说是流感肆虐，又说是狂犬病病毒——怎么可能是狂犬病，家里养着狗也没见着谁生病。”江澄取到江厌离用的药，对玻璃隔窗里的护士随口道。

  护士虽烧得脸色通红，却仍勉力对他颔首，“还是得注意好，您看我这不也发烧了。”凌晨查房换药时，病人似乎是疼痛过度挣动个不停，打了一剂安定才勉强控制住，还抓破了她的手。

  江澄敷衍嗯一声转身欲走，没出几步却被身后陡然响起的尖利惊叫骇住，他回头，却久久不能再做任何动作。

  三两个穿着病号服的“人”随电梯而下，那本该洁净的蓝白条纹胸口却沾满了血污。流脓破开的手凶狠冲另一侧电梯的人挥舞着，人们发出惊恐地尖叫，被抓中的娇小女子更是挣扎道，“鬼啊——！”

  抓她的病人力气极大，手法残忍，捅穿皮肉，鲜血溅出来，那女子竟瞬间被活活抓住以手捅了个对穿——见女子死状凄惨，行凶者怪诞，电梯上的正常人惊叫着作鸟兽散。

  “啊——！！”这壁江澄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那壁的取药房竟也发生了骚动，白衣天使竟状似腐尸，对同事扑上去撕咬。

  一记血手印盖在洁净的玻璃窗上。

  江澄“啊”地失声叫出来，原本齐整的医院一瞬间变成了炼狱——不断有人逃跑，不断有人被撕咬，不断有人变成那些可怕的腐尸。太混乱了，这种突如其来的混乱，是夹杂着尸臭血气的混乱让人一时无法接受。

  这个世界疯了！这个世界疯了！！

  江澄暗骂了一句，活生生的人吃人，去他妈的狂犬病！他下意识跟着恐惧的人群一起往外逃命，衣角却被极大一股力量扯住——是方才给他药的那个发烧小护士！

  她早已不是方才清纯又羞怯的模样了，一张脸血污遍布，皮肤开裂露出森森骨肉，眼白浑浊。江澄心中一股恶寒，抬腿却踢不开这娇小的护士。

  护士丧尸疯狂地挣动扑上来欲撕咬他，千钧一发之际，江澄只觉得有血溅到自己脸上，再次睁眼，护士已经被削去了大半头颅，短匕锋利嵌在肉里，伏下不再动弹。

  江澄连忙将他甩开，拿袖管将污血抹去。

  “江澄！”混乱之中有人唤他，是魏无羡，旁边还站着蓝湛。

  魏无羡跑过来拉他:“江澄，是丧尸病毒。”

  “——丧尸病毒？！”江澄额上青筋跳动，又去看那血气弥漫的取药房，已经有不断的丧尸护士挤出，与最初感染的病人一同撕咬着没能逃跑的正常人。

  魏无羡:“来不及多说了，我们的车在外面——本来是陪蓝湛取药的。快走！”

  江澄加快了脚步，拨开慌乱的人群，愤怒吼道，“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事——！姐，我姐还在外面车里！！”

  魏无羡听见江厌离还在外面，不免眼前发红——人人都在逃命，人人都不想死，人人都有牵挂，谁还能给别人让一步？他追上江澄，跟门口的蓝湛喊道，“快出去！师姐在江澄的车里！”

  蓝湛望着本应净白有序的医院，他曾经工作的地方，如今却变成了人吃人的炼狱，眸色沉沉。

他是医生，或许还跟某个变成丧尸的护士同上一台手术，或许还鼓励过某个变成丧尸的病人振作起来，他的天职应该是救死扶伤——可他是凡人，他是幸存者中的一员，他什么都做不了。

  他追上魏无羡，似乎是奔向深不见底的枯水。

  他们赶到的时候停车场也是一片混乱，不时有徒步的人央求有车的人捎他们一程逃命——感染速度实在太快了，不断有新的丧尸出现，被咬与被抓就可能会发生异变。不久之后医院的丧尸群就会扩散开来。

  江厌离在车里不安地向外张望，难不成是发生了踩踏事故？怎么会那么多人哭喊着跑出来。

  一身血污的江澄拉开车门，“魏无羡说，是丧尸病毒。”

  江厌离难以置信地睁大眼，一向洁癖的弟弟竟沾了血污，丧尸病毒？她只在电影中看到过，边看还要边捂眼睛。

  她咬住唇，“真的假的？阿澄你身上……”

  江澄发动车子，“来不及多说了姐，这个世界疯了——跟上魏无羡他们的车，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座城市。”

  江厌离绞紧手指，虽仍抱有怀疑，但她却选择了沉默。狭小的车内空间弥漫着血腥气味，与车窗外奔走的人们的哀叫哭喊，落下沉郁的歌声。他们的车子在人群中横冲直撞，彩色的事物溅上烫银的火，并烧出掉灰的痕迹。她抬头看，极力却只看得见浓云，没有飞鸟。

  仿佛无人生还。

  开始以死亡开始。